【深山】弃械不杀(三)
9
毕忠良眯起眼睛,自斟自酌了一杯酒,“你是说陈深开枪了?”
苏三省答:“三省亲眼所见。”
毕忠良又问:“亲眼所见?你的的确确、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拿出了枪,上了膛,扣下了扳机么?”
苏三省被问得一愣,略略迟疑后实话实说道:“那倒没有,枪响引起了暴动,就在城门口,我立刻带着队阻止了乱成一团的人流,陈队长他手上举着枪,枪口还热乎着。”
毕忠良双手合十撑住下巴,“去告诉刘二宝,让他找到陈深带回来见我。”
苏三省脊背弯了一些,低下头示意然后离去。
刘二宝就在处里,领命后赶紧跟一分队打听陈深的去向,套出来话便马不停蹄地往扁头所在的巷子口赶。
巷子口只剩下了扁头和阿达、阿庆。
三个人百无聊赖地一会儿看看天,一会儿看看地,捶捶腿换一个姿势继续靠着墙。
伸手到兜里一抓,瓜子已经嗑完了。
刚开始倒是饶有兴致,头一遭有机会听头儿墙角,新鲜。
随着时间慢慢过去,这股子兴致全都没了,还不如蹲办公室打牌呢。
阿达听着不绝于耳的动静,问:“头儿怎么还没完事啊?”
阿庆心有戚戚焉,附和道:“我的娘亲啊,头儿身下那人得被玩成什么样啊……”
扁头看看手表,“啧”了一声,一人给了一个大耳刮,“吵吵什么?这才一个小时,没得很我告诉你们!”
刘二宝刚到,好奇地问:“怎么都杵这儿呢?”
他显然注意到了巷子里的动静,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瞅了两眼。
扁头推开刘二宝的头,挡得严严实实,“起开,我们头儿办事呢,你来干什么?”
刘二宝暧昧地笑了笑,“陈队长好兴致啊,我也不想扫他的兴,可毕处长吩咐下来,要见到陈队长呐。”
扁头明白轻重缓急,背对着陈深嚎了一嗓子“头儿,毕处长找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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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启山两股弹性十足,必须时时刻刻用力掰着,不然一个松懈便要立刻合拢。
陈深费力地抓着两瓣肉,一长条又粗又硬,卡进缝隙里,时不时还要撩过某个紧闭的洞府。
张启山被磨得两股刺痛,枪也被陈深缴了,揣进上衣兜里。
他后脑抵在墙上,小腿使劲踹了陈深一下,“差不多得了,别得寸进尺。”
张启山的体力早就被耗得所剩无几,这一脚基本是花架子。
陈深往前挺,将张启山大腿顶得更开,额角扑簌簌地滚落豆大的汗珠,“咱军人做戏也要有实事求是的精神,长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?我多久他们心里有数,太快了可就穿帮了。”
张启山猛地探手扣住陈深咽喉,虚虚握着,“是张某孤陋寡闻了,汉奸算哪门子军人?”
陈深几乎是竭尽全力才没把张启山撂倒在地,假笑道:“进汪先生阵营前我给国军打过仗,算起来,我们还是同门。”
这时两人听到扁头喊话。
陈深扭头对着扁头喊:“等着!”
张启山皱着眉,“毕忠良怀疑你?”
陈深无所谓地耸肩,下身毫不停顿,“长官害我不浅啊,大上海谁不知道,我陈深不开枪的?何况坐到他这个位置又能真正地相信谁呢?”
张启山歉意道:“我并不知道……”
陈深笑嘻嘻地亲了张启山一口,“没关系,我很喜欢你给我的回报。”
陈深那物上端挺翘,碾压而过的时候让人全身酥麻,难以自制。
张启山还能保持冷静可见是异常心志坚定之人。
陈深眼中一柔,加快速度,揉捏着柔滑的皮肉去包裹住自己。
陈深喘着气道:“张启山和他不一样,张启山是民族英雄。”
张启山怔了怔,刚要说话,股间被喷撒上一阵凉意。
他恼羞成怒道:“你!”
陈深随意抓了衣服给张启山擦,毫无诚意道:“不好意思,没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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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启山是被陈深抱着走出巷子的。
整个人缩成一团蜷在陈深怀里,脸埋进陈深肩膀里,身上盖着陈深的皮夹克。
两个人衣裤都皱巴巴的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场激战。
扁头点头哈腰道:“头儿辛苦了!”
扁头之前是见过张启山怎么反抗的,这会儿看他老实得紧,不由更佩服陈深了。
陈深勾勾唇,一脸餍足,“我倒是愿意多辛苦几次,可惜老毕不让啊。”
刘二宝悻悻地笑了笑,“打扰陈队长了,请陈队长跟我走一趟。”
陈深摇摇头,大长腿一迈就往反方向走,“抱着个人去见老毕多不合适啊,二宝还是陪我回个家吧。”
刘二宝看到张启山一点点眉骨和侧脸,觉得有点眼熟,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陈深眼带深意和刘二宝对视,“二宝对我的人有想法?”
张启山闻言故作怯懦,缩着脖子往陈深胸里钻,任谁看都觉得无害。
刘二宝赶紧摸摸鼻子,别开视线,“不敢不敢……”
陈深住的地方不远,陈深抱着张启山上楼,刘二宝礼貌起见在楼下等他。
结果陈深刚进了房间,同时就有三把枪指着他的脑袋。
陈深挑起眉,“这是要卸磨杀驴啊?磨可还在我怀里呢。”
张副官一脸恨意,“我杀了你!”
张启山用余光审视了一下周围环境,见没有异样便从陈深怀里跳下来,对三人道:“枪收回去。”
齐铁嘴愤愤道:“佛爷!他那样占你便宜,我们怎么忍得了……”
张启山淡淡道:“老八!事急从权,男子汉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,何况你以为你杀了他,我们能全须全尾走出上海么?”
三人默然,举着枪的手垂到身侧。
陈深赞许地看了张启山一眼,“我该走了,我这儿还算安全,但你们记住万事小心,你一个人我还能解释,加上他们只能大家一起死了。”
张启山颔首,“他们不会久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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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忠良眼底漆黑,微微流着精光,“听苏三省说你今天开枪了?好,好啊,终于敢拿起枪了,在战场上杀了个娃娃兵就不敢开枪了你说好笑不好笑?”
陈深斜靠在凳子上,架着个不正经的二郎腿,“你也知道我带着枪就是耍个把式,哪有那个胆子啊?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我哪知道风尘仆仆回个上海,城门口这么大阵仗啊?人挤来挤去,又天干气躁的,好好的枪就这么在我手里走火了,我也很害怕啊!”
毕忠良似笑非笑,“把我当三岁小孩骗呗?”
陈深坦荡荡地看着毕忠良,“这事儿就这么荒谬,我高兴说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论调?”
毕忠良心思一转,轻轻按下这件事,瞬间换了个慈爱的面孔,“听二宝说你一回来就睡了个人?还是个男的?”
陈深不耐烦道:“就他嘴巴大,跟个女人似的。”
“我呢也不挑男女,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和你嫂子替你掌掌眼。”
“这八字还没一撇呢!”
“我能不知道你?你表面上玩弄感情,舞厅歌厅混得起劲,真发生过关系的可没几个吧?”
“管了五年的阿弟突然喜欢个男的,你也不怕吓到嫂子?”
毕忠良喟叹道:“你嫂子就想你有个知冷知热的人,乱世啊,男女倒没什么要紧的,生不了孩子也好。”
陈深明白毕忠良想到了死去的女儿,跟着凝重起来,“我再处一段时间吧。”
毕忠良扶着额,气场沉寂,摆摆手道:“出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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