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峰霆AU】逆位（灵魂互换）END
第十章
救护车对于当代人不够威严，闹市区车水马龙，饶是有警车开路，也磕磕绊绊着难以连贯前行。
前车往前蹭了蹭，救护车立刻松开手刹跟上，前车却又不动了，医护人员使劲地遥望几公里外的医院。徒然。
李易峰醒了。
他不可置信地坐起来，除了头一阵犯疼，全身上下皆是无碍。他把手支到眼前，摊开又握紧，这是李易峰的手！
李易峰连滚带爬地跑到随行护士边上，恐惧地问：“威廉……和我一起的人呢？”
护士让开位置，指了指移动病床上的人。
脚是灌了铅一般沉重，李易峰一步步靠近陈伟霆。
苍白的被单上，陈伟霆面色青紫，上身的衣服被脱下来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密集的纱布，纱布被染得有些红，这红还在蔓延。
血没有止住。
李易峰如鲠在喉，“他怎么样？”
护士直言不讳道：“不太好。心脏骤停过几次，心率越来越慢，可能需要电击。但是病人伤在胸口，电击势必会造成二次伤害，当务之急是尽快到达医院接受更加全面的治疗。”
李易峰扶住床沿，眼神一寸一寸滑过陈伟霆的眉眼，柔软好看的头发全是灰尘。
为什么呀，明明该死的是我，该死的从来都是李易峰。
上一次，或者称之为上一辈子，陈伟霆是死于车祸。好不容易，李易峰才和陈伟霆兜兜转转修成正果，第一次约会就遭遇飞来横祸。
至此，李易峰如同行尸走肉一般，直到遇到一个女生。
女生捧着一叠塔罗牌，画着妖艳的妆，头发是惹眼的紫红。女孩抬起头，美瞳直径骇人得不行，阳光下，黑洞洞两只眼要把人吸进去。“同学，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。”
李易峰冷笑，“谁都帮不了我。”
女孩诡异道：“神秘的古娜拉黑暗之神指引我找到你，你是否深陷求而不得又苦于无法挣脱？我能帮你，只要取走你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。”
李易峰鄙夷地看了杀马特少女一眼，提步就走。
女孩愤怒地眯起眼睛，从牌堆里抽出一张牌，她举起牌对着李易峰的背影。
塔罗牌从女孩手里消失，飞射到李易峰手里，一张逆位的高塔。
李易峰捏着牌，转过身看着女孩，“你真能帮我？”
女孩轻蔑地笑了笑，“愚蠢。你的心明明想要相信，却又把自己困在过往贫瘠的认知范畴里，你没见过，所以不敢轻信。”
李易峰走到女孩面前，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女孩愉悦地撩了撩头发，“庸碌的芸芸众生无论怎么尝试，还是无法逃脱宿命，而我就喜欢看你们苦苦挣扎，一次次希望落空后的迷人样子。”
聊胜于无，有办法就说明有希望，李易峰不在乎是否以徒劳无功收场。
李易峰问：“我要怎么做？”
女孩道：“什么都不用做，你只需要等。高塔会带领你到命运转折的地方。”
李易峰谢过后离去。
女孩神神叨叨道：“虚无缥缈、可望不可即的高塔啊，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倾倒。”
所以李易峰时时刻刻提防，好怕一不留神，陈伟霆又被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车辆夺取了生命。但命运的可贵恰恰在于变幻莫测，从没有既定的方向。
救护车终于驶到医院，李易峰焦急地等在急救室门口。
有人冲出病房，喊道：“准备电击！”
时间过去很久了，门时不时打开，有人进去，又有人出来，没有人带来好消息。
渐渐地，李易峰有些麻木不仁，跌坐在角落里，头靠着墙。上一次也是如此，等着等着，再也没有消息。
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，一众医生护士走出来，带着头罩口罩，看不到表情。
李易峰撑着地板爬起来，腿完全麻痹了，又摔回地面。他不管不顾地一步一摔爬到医生面前，哑着嗓子问：“他……怎么样？”
医生摇摇头，沉痛道：“我们尽力了，节哀顺变。”
门口的人慢慢散开，半阖的门里留一个护士给陈伟霆盖上白布，仿佛给他这一生拉上帷幕。
李易峰冲进去，一把推开护士，掀开白布。
陈伟霆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，宁静而安详。
“混蛋。”李易峰细致地摸着陈伟霆的脸，“你又把我丢下了。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呢？”
护士立在一旁不吱声。
在恍若静止的时间洪流中，李易峰捧着一颗濒临枯槁的心脏，无比具体地想到自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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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易峰发了疯一般在学校寻找那个杀马特女孩。
女孩还在原地摆一个摊位，见到李易峰，扬眉笑道：“你体会到人生转折中的魅力了么？”
李易峰面无表情道：“求你帮我。”
女孩摆摆手，“我还能怎么帮你？”
李易峰直勾勾地盯着女孩浓黑的眼瞳，“我不想他死，至于我，怎样都可以。”
女孩咯咯笑了，拨弄着尖尖的指甲，“再来一次，或许还是走向这样的结局。”
“无所谓。一次不行就两次，两次不行就三次，总有一次是可以让威廉活下来的。”
女孩拒绝道：“不行。我不是做慈善的，你拿着我的魔法反复尝试，没有一点损失，这不公平。”
“怎么会没有损失。”李易峰按着胸口苦笑，“你有什么需要的么？”
女孩细细凝视李易峰，“每重来一次，我就拿走你一项特质如何？”
李易峰爽快道：“好”
“喂喂，你还没问我特质是什么呢！你所有好的品质我都会拿走，最后你会变成得一无所有、万人唾弃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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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伟霆扭捏地走到李易峰面前，低下头，小声道：“李易峰，我喜欢你。”
吴亦凡远远看到，咬着牙不再去看。他的伟霆，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向另一个人了。
李易峰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，一只手抬起陈伟霆的下巴左右端详，“啧啧，长得不错，可惜我是直男。”
陈伟霆看着李易峰的眼睛，“峰峰……”
“男人和男人，……会不会得病啊？”李易峰甩开陈伟霆的下巴，双手插兜，刻板又冷漠，眉眼刀刻般锐利，汇集着阴戾。
人人都说，李校草换了副心肠，不温柔、不平易近人了。
李易峰路过陈伟霆。
陈伟霆一屁股坐在花坛边沿上，手握成拳，被羞辱的悲愤在胸膛蔓延开。
恐怖的世界犹如涨潮般，轰然澎湃着攻击他。
吴亦凡跑过来，抱着安慰道：“伟霆，我们不和死面瘫计较，他那种人活该孤独终老……”
陈伟霆推开吴亦凡跑开，越跑越快，不知道跑向哪里。
李易峰拐过弯，换了个表情。小树林里狂风四起，摧枯拉朽，呼号着要把一字排开的林木撞断。
他想：如果所有苦难的根源都是我，就让李易峰离陈伟霆越远越好。
李易峰来到顶楼，这里的风景很开阔，可以看到前方高低不一的楼房，和路道九曲蜿蜒的车龙。天还未暗，霓虹就一闪一闪，闪进李易峰眼睛里，闪得他眼花缭乱。
“威廉……，我好想你……威廉。”雾气氤氲着瞳孔，李易峰闭了闭眼，封闭的空间给他足够的安全感，他抽噎着滑下几行泪。
陈伟霆后退一步，脚跟撞到铁门，划破静谧。
李易峰抹掉眼泪，迅速转身，“威……陈伟霆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眼眶泛红的李易峰，比以往更触动陈伟霆。他沉下气，郑重地走到李易峰面前，“李易峰，我也叫威廉，你可以爱我么？”
不可以三个字停在嘴边，好难说出口。
陈伟霆再接再厉道：“我不要你立刻爱上我，慢慢来好么？至少给我一个机会，多久我都愿意等。”
李易峰狼狈地别过脸，“我不喜欢你，你等多久，我还是……”
陈伟霆捧住李易峰的脸，用嘴唇死死堵住自己不爱听的话。
李易峰费好大力才推开陈伟霆，慌不择路，一溜烟跑出了天台。
陈伟霆舔舔嘴唇，眯了眯眼睛，“你迟早是我的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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