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姜希宇X何瀚】温柔有偿
第二章
姜希宇如常坐在书房读报纸。保姆唐阿姨拿着药、端着水杯走进来，药装在小药皿里递到姜希宇嘴边，“希宇该吃药了。”
姜希宇别过头，视线还缠连在报纸上。
“只要吃一口就好了，不然你妈妈知道了，我又要有麻烦了。”唐阿姨手往前伸了伸，想要将药塞到姜希宇嘴里。
姜希宇看都不看一眼，手肘往上一顶，药倒翻在地上，水杯里的水兜头浇到唐阿姨脸上。
唐阿姨用力把杯子放到桌子上，擦了擦脸，喊道：“姜希宇！你！”
姜希宇捏着报纸，眼睛看着地面，“就算生气，也不可以表现出来，要忍耐。”
唐阿姨指着姜希宇，道：“姜希宇！你又要跟我斗是不是？”
姜希宇紧张地眨了眨眼睛，放下报纸钻到桌子底下。
唐阿姨骂道：“希宇！你给我出来！你以为躲着就没事了？你不出来我就不管你了！”
胡钟秀环胸走进室内，唐阿姨愤怒地拿起杯子往外走，撞了个正着。唐阿姨畏缩了一下，小小声道：“太太……”胡钟秀伸手指了指门口，唐阿姨只好低着脑袋走出去。
“希宇……”胡钟秀走近坐到姜希宇身边，“怎么又不吃药了？你要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，你说生气那就是生气，你说不满那就是不满，别人都要依着你。”
姜希宇搓了搓膝盖，“希宇今天背了书读了报纸，希宇很乖，希宇不用吃药。”
胡钟秀摸摸姜希宇的脑袋，问道：“希宇一个人在家是不是很无聊？”
姜希宇抿了抿嘴唇，终于看了胡钟秀一眼，“家里还有唐阿姨，希宇不是一个人，可是希宇很无聊。”
胡钟秀心思转了转，“妈妈让何瀚来陪你玩儿好么？”
姜希宇歪歪头，一脸迷茫。胡钟秀提醒道：“希宇不记得了？是宴会上的何哥哥。”
姜希宇想起来后瞪大眼睛，期待地看着胡钟秀，“可以么？”
胡钟秀弹了一下姜希宇的额头，“当然可以啦，希宇喜欢什么只管告诉妈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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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瀚没想到胡钟秀会真的约见自己，宽慰的同时暗暗打起十二分精神，换了套更加矜贵笔挺的西装，发型、领结皆是一丝不苟。
何瀚坐在咖啡厅二楼雅座读了好几遍拟定的合约，胡钟秀才姗姗来迟，明明有所图谋，偏要给个下马威，以显示高人一等。
胡钟秀拉开沙发椅坐下，笑道：“不好意思我来迟了。”笑容里没有分毫抱歉的意思。
谈判不露怯，何瀚快速把合约书收回到公文包里，“胡董客气了，何某也不过刚到。”
胡钟秀点了点头，“我们开始谈吧。”
何瀚这才装模作样慢慢从公文包里拿出合约书放到胡钟秀面前，“还请胡董过目。”
胡钟秀翻开合约书一目十行，合拢放下后道：“不错。”
何瀚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住，眸色顿时很淡。
胡钟秀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，“何瀚，我儿子很喜欢你。”
何瀚扯了扯嘴角，“荣幸至极，不知胡董是否不满意何某拟定的策划？您有哪里不满尽可以说。”
胡钟秀定定地盯着何瀚的脸，心里确有些赞叹这艳绝的面皮，她微笑着摇了摇头，“我很满意，但我另外还有一个条件。”
何瀚松了口气，“您说。”
“我说了我儿子很喜欢你，不知道姜氏和何氏要合作多久，我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陪陪他。”胡钟秀顿了顿，“搬到我家住。”
策划案一旦真的推行，何氏酒庄的酒打上了姜氏的标签，这个合作即将是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辈子都无法终止的。何瀚皱了皱眉道：“姜少爷喜欢男人？”
胡钟秀道：“我不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，他高兴最重要。”
何瀚斟酌了一下，问：“不知道是怎么个陪法？”
胡钟秀面不改色道：“这就要看我儿子有多喜欢你了。”
“胡董能否容我考虑一下？”何瀚往沙发椅里靠了靠，眉头打了死结，他不确定是否真要为自己犯的一个错误赔上他作为男人的尊严。
胡钟秀笑意加深，“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不过了，今天喜欢金鱼愿意养两天，明天又喜欢兔子，金鱼就丢在角落里。他喜欢的东西千千万，我可没有耐心一个个等。”说罢，胡钟秀将合约书推还到何瀚面前，站起来往外走。
“胡董留步！”何瀚咬牙叫住胡钟秀，“何某愿意的。”
胡钟秀露出得逞的笑容，转过头来却收敛住，“希宇是单纯不是傻，他分得清楚假意还是真心，如果你惹他难过了，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左右不过是一个不完全行为能力人，能把自己怎么样？何瀚忍住脾气，赔笑道：“何某分得清轻重。”
胡钟秀颐指气使道：“今天就和我回去吧，有空再回家收拾东西。”
胡钟秀的语气分明不容拒绝，何瀚只能一退再退，他本就没有资本拒绝，从一开始这场谈判成功与否就在胡钟秀一念之间。
何瀚跟着胡钟秀坐上了车，他透过铮亮的玻璃窗看外头灰扑扑的景。何家只剩下何家大公子何瀚和何家二公子何慕，何慕结婚后不住在何家大宅，那空落落、毫无人气的大宅不回去也罢。
他何瀚犯下的错，就让他何瀚来偿还，不必牵连其他。
胡钟秀带着何瀚进了家门，唐阿姨迎上来招呼道：“太太回来啦？现在正好要开饭了。”她指着何瀚问：“这位先生怎么称呼？”
胡钟秀道：“何瀚何先生。他会在姜家住一段时间，你给他收拾一个房间，要挨近希宇那间，现在就去。”
唐阿姨颔首，爬上楼去收拾房间。
胡钟秀先是昂首走到姜希宇房门前，拧开门把后开始猫着步往里走，“希宇？希宇？妈妈的小宝贝又藏哪了？”
紧随其后的何瀚有些诧异，外人眼前雷厉风行的胡董一瞬间粉碎，她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母亲。
胡钟秀在床边上找到坐在地上的姜希宇，“希宇怎么待在这里啊？来，你看看妈妈叫了谁来家里陪你。”
姜希宇呆呆地抬头，顺着一双纤细的腿往上看，看到了何瀚的脸，眼睛一亮道：“何哥哥！”
何瀚蹲下身，伸出手，“希宇你好，我是何瀚。”
姜希宇探出一根食指碰了碰何瀚的手指，又触电般收回，支支吾吾道：“何哥哥你好，我是姜希宇。”
胡钟秀叹了一口气，“希宇可从来没这样和妈妈说过话。好了，儿子，现在和何哥哥一起去吃饭吧。”
姜希宇站起来，低着头走了两步又退回来，局促道：“希宇带何哥哥去吃饭。”
好乖。
何瀚终于放下心来，认为姜希宇之于他毫无攻击性，他找回了在何慕身上没有体会过的、为人兄长的感觉。他握住姜希宇的手，跟在姜希宇身后，配合道：“我跟着你走。”
姜希宇不敢回头看何瀚，手指在何瀚掌心动来动去，怎么放都觉得不自在。不自在、不舒服大可以甩开，但姜希宇一想到这是何瀚的手，便有些不愿任性。
何瀚掌心被挠的痒痒的，感觉到姜希宇的手心甚至在冒汗，他笑了笑将手握得更紧。
坐在餐桌上，胡钟秀夹了一大块鱼肉开始给姜希宇挑刺，“希宇最喜欢吃鲫鱼，但是鲫鱼多刺，希宇不能直接吃，需要帮他把刺挑出来。何瀚，记住了，你以后也要这么做。”胡钟秀挑好刺将小碗放到姜希宇手边。
姜希宇自然地夹起鱼肉往嘴里送。
何瀚建议道：“胡董，希宇呢就像小孩子一样，这些事情小孩子一开始也不会，但是慢慢就学会了，不学就永远不会，您应该教会他自理。”
“我不用你来教。”胡钟秀筷子一横，敲在碗上，“你只需要记住希宇喜欢吃什么，不喜欢吃什么就够了。现在给希宇夹菜。”
何瀚眼神凛冽了一瞬，想到寄人篱下又按捺住，夹了一筷子西红柿鸡蛋放到姜希宇碗里。
姜希宇看到碗里红艳艳的一大块，扁了扁嘴放下筷子，“西红柿，不好吃的。”
胡钟秀冷声道：“希宇喜欢吃带西红柿味的鸡蛋但不喜欢西红柿。不会就学，不知道就问，何瀚，这些不用我教吧？”
何瀚捏紧椅边，生怕自己气不过站起来和胡钟秀对着干。
姜希宇把西红柿挑出来，扬起笑脸道：“何哥哥，这样希宇就可以吃了。”
治愈系笑容驱尽何瀚的怒气。何瀚松开手，展眉道：“希宇真聪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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